《在咖啡館沒有壞事發生》

2014年9月23日 星期二

窮劇場高俊耀QA:他屬於默默會把事情做好,自己腦袋會自己轉動,感覺更信任"思考"的表演者。

窮劇團 團長高俊耀,多次與煒翔合作,他是怎麼看他的呢?


Q:你心目中的煒翔是什麼樣子的一個演員?
A:
沒記錯的話,第一次認識他是在某次暑假的身體訓練課程,那時候看他,就想,要找這個人合作,所以就有了後來的"饕餮",覺得他屬於默默會把事情做好,自己腦袋會自己轉動,感覺更信任"思考"的表演者。
但可貴的是他身體並沒有因此丟掉,所以當身體和思考並行飛馳時,你就可以看見,"黃煒翔"超越了"黃煒翔"。


Q:對煒翔印象最深刻的事情?
A:
突然發現原來認識他很久,好幾年......印象深刻的是,遇見他,總感覺他好像要說甚麼,結果他可能只是放空,他有著一張欲言又止的臉,這張臉似乎也決定了他的說話方式,他說的時候他還在思考,所以欲言又止,說出來的話語力量就顯得重量。

2014年9月22日 星期一

19841023 排練日誌二




      2005年的電影《史密斯任務》布萊德彼特與安潔莉娜裘莉主演,在1:06:08時,布萊德彼特在車上打了一通電話給安潔莉娜裘莉,他說:「結束的時候總會想到開始。」

      他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地板上,他仔細地組合一支中音直笛,吹著。吹那些他所喜歡的歌曲,許多是卡通主題曲,時時走音,時時尋找某一個正確的音,變換一個指法,試著吹吹看,不對,再換一個。他大概真的並不真的清楚知道每一個音該用什麼指法,儘管那個直笛收納袋裡,應該有使用說明書,他或許看過一次,但並不時時翻閱,因為他或許並不是一個喜歡照著規則走的人。

      很多很多年以前,他喜歡上了鋼琴,他喜歡用自己的手敲擊琴鍵,拼湊出,那些在他心底留下深刻印象的曲子,他喜歡這件事,他喜歡彈鋼琴。

      可是他真的喜歡嗎?他完全沒有辦法在鋼琴課程中,好好地學習一個一個琴鍵的聲音,正確的演奏方式,樂理或是音程還有指法。那一切都很無聊。但他可以一整個下午坐在鋼琴前面一個一個音地試出那首聽一百遍還是令他感動的曲子,而他在那個過程中感受到,快樂。

      這樣的人,是真的喜歡鋼琴嗎?真的喜歡屬於這個樂器的演奏技術嗎?

      可是那無可避免,因為不使用正確的指法,就無法演奏出正確的音,就無法正確組合出他所希望自己能夠透過這支中音直笛,再現那些他所喜歡的曲子。

      這或許令他沮喪、生氣,突然地亂吹一陣,非常難聽的破碎的音階組合。於是咬著笛子,卻用自己的聲帶哼出那些旋律。

      沒有錯,這首曲子應該是這樣的,因為他可以好好控制自己的聲帶。

      他一首曲子一首曲子地哼著。美少女戰士、灌籃高手、櫻桃小丸子、天空之城、龍貓、風之谷、風中奇緣、獅子王、阿拉丁……一首接著一首完全沒有停止,難以計數的屬於他的童年的卡通記憶。或許他在透過這些旋律,去回溯自己會什麼喜歡這些故事,去回溯那個時候的自己是怎麼看這個世界的,去回溯那個時候的自己因為什麼事情感動,因為什麼事情生氣。

      但這一切真的能想起來嗎?他不確定。真正能確定的事情是,這些東西已經隨著時間,隨著身體機能的改變造成年歲的增長,社會責任的增加,逐漸遠去。

      是的,所有的故事我們都還能在錄影帶、DVD、youtube看見,他們依然被日新月異的科技封存在沒有時間的某個異空間中,而他每天都在變老。


「小丸子再見!月野兔再見!櫻木花道再見!哆啦a夢再見!寶加康蒂再見!再見!再見!」他揮手,他揮手。



什麼時候,我們選擇了結束?

不是我們,是我。


2014年9月21日 星期日

勇氣即興吳效賢QA:他細膩的眼睛看得到很多我看不到的東西

已經在勇氣即興待了兩年多的煒翔,在即興導演效賢的眼中是什麼樣子呢?



Q即興劇裡跟即興劇外的煒翔有什麼差別?

在我眼中,黃煒翔在即興劇裡,跟即興劇外,很一致。
總對於小細節有令人驚奇地琢磨,大起大落般地大勇敢又大脆弱,感,有某種固執,拗起來很拗
這些即興劇裡外的一致,其實隨著時間,不斷地同步變化著
真實生活中的黃煒翔,角色特質(原本)看似很單一
這幾年我與他工作下來,有機會漸漸看到他越來越多不同面向(太好了)
我的感覺是,他好像是越來越接受了,人(包括自己)可以有多種面向的展現
這也同時反應在,他在即興舞台上的角色,越來越多元
不再只是溫和、被動、話少的角色

黃煒翔也可以耍賤、雞婆、碎碎唸......
或許這部分是黃煒翔比較晚才自我開發的區塊
有時很容易就可以看到那些面向,有時他們又會很快地縮回去,在那兒拗著
但我覺得黃煒翔的可能性很大,很有繼續開發下去的價值,戲裡戲外都是


Q在勇氣即興的工作過程中,煒翔讓你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

印象深刻的有很多事........
記得很久很久以前,我們們才合作頭幾個月的黃煒翔,抓著他用極小字寫得密密麻麻的筆記本,皺著眉頭問我『可是人生不就是要追求盡善盡美嗎?』那時候我們在探索即興劇中的讚頌失敗概念。

在舞台上,很喜歡搬cube叫人家坐下(現在比較少了)
對於所屬物的界線非常清楚有禮貌
身體下盤非常有喜感,比他身體的其他部位都逗趣
他細膩的眼睛看得到很多我看不到的東西(所以跟他一起工作我覺得真安心)

2014年9月18日 星期四

煒翔的妹妹黃凱特QA:哥哥是很努力想維持初衷的人,他多少都有變,但本質並沒有。


煒翔與兩個雙胞胎妹妹感情很好,對於10年來一直堅持在劇場工作,相較來說比較社會化的妹妹是怎麼看待哥哥的呢?


黃凱特QA 
Q:你覺得小時候的哥哥與現在最大的不同在哪?
A:
我覺得哥哥可能因為週遭環境及所唸的科系做的工作的關係看事情的角度比較與我們不相同,但也因為長期致力於劇場,我卻擔心哥哥不明白有時人心的複雜與險惡,畢竟還是跟在社會上工作有很大的不同,如果跟小時候比,我覺得哥哥是很努力想維持初衷的人,他多少都有變,但本質並沒有。


Q:你如何看待他現在在劇場工作這件事?
A:
對於這件事,我從來沒有不支持,或許現實生活上會比較辛苦,但不願低頭,且環境險惡之下,他還是如此堅持,我想我哥哥是我們家最勇敢的走在夢想上並實踐的人了吧!

2014年9月17日 星期三

19841023 排練日誌一



      獨角戲、單人表演、SOLO、做一個關於自己的戲、自己編寫自己調度畫面自己演出、自己談自己、自己演自己……

自己自己自己自己自己自己自己自己自己自己……

      在這個封存、回顧、撫摸自己曾經受傷的傷口、感覺痛、感覺癢、看著新生的肌肉皮膚,不知道那是第幾層的時間裡,真的有他者的必要嗎?

      但是已經決定要把一切都給別人看了。


      所以我在這裡,看著他正在仔細地清理排練場,拿著掃把掃起灰塵,拿著吸塵器拖過每一塊地板,拿著抹布跪在地上,重複同樣的路線,這是他的小儀式吧!在自己和場域之間,清洗它清洗自己。

      這是一份記錄排練過程的文字,卻也不是,因為開始和結束都不同於其他的排練。

      一切都可能是一場自我淘洗翻覆的過程或說儀式,倒回~倒回~倒回~

      他正在暖身,從頭到頸到肩到背……

      他自己做,我在旁邊看,有時候暖身活動可能比演出還好看,那很像某種偷窺,看見真正展現在外面的裡面究竟發生什麼事,是什麼真正構成這個演出這個演員,很多的沈靜一點點的空,還有很多無以名狀的流動。

      他開口說,對著我的旁邊三公尺的地方說。好像有人正好奇他在作些什麼,他詳細解釋每個暖身動作的目的,有活動哪邊的關節哪邊的肌肉,要鍛鍊哪邊的筋骨,我在一旁聽得滋滋有味,對從未受過什麼演員訓練的我來說,他正在像個導覽員一般地解說著他多年來學習的關於演員的經驗,透過暖身這回事。
      他先好好地做一次,接著故意耍鬧調皮的做一次,說:「你看這個動作其實滿好笑的吧!」

      老師教這個動作的時候,其實沒有告訴我們這是在鍛鍊什麼,沒有人問,於是有些人可能動作和老師做的有些誤差,然後他覺得痛,他覺得這個動作討厭,有些人做對了,可能幾年之後會發現這個動作正在鍛鍊他的某個地方。那些痛的人,可能有些勉強著繼續做,於是他受傷了。

      他受傷了,是因為他勉強自己,還是因為他沒有開口問老師我為什麼感覺痛,還是因為老師沒有說,老師並不關心?

      究竟是為什麼
我們受傷呢?

      究竟是誰沒有先開口,去接近去關心去愛去痛。



2014年9月16日 星期二

劇場工作者王瑋廉QA:那年他才高三,就一副要矢志投身於劇場的模樣

與煒翔合作多次的王瑋廉,已經認識煒翔11年了,煒翔說:瑋廉是他第一個劇場導演,連當時考北藝大也是請他幫忙看的,他會怎麼看煒翔呢?


王瑋廉QA
Q:聽說煒翔參與的第一齣戲是您執導的,那時的他是個怎樣的人?

A:2003年臨界點劇象錄劇團製作《勇氣/媽媽/和她的孩子們》,對外進行演員甄選。
一個誠懇、單純、認真到帶有點傻氣的男生,被選進了劇組,因為劇本裡勇氣媽媽的小兒子「瑞士起司」就是這樣的角色,不過我們後來改叫他「巧克力」,因為演員黃煒翔又瘦又黑。那年他才高三,就一副要矢志投身於劇場的模樣。想得很多,但在他天平的另一端也有等量的解惑。


Q:現在的煒翔與當初的他有什麼改變嗎?

A:就是17歲到28歲之間仍然不趨於社會化下會有的那些成熟。


2014年9月15日 星期一

走進黃煒翔的童年場景(上)

      民國103年7月19日

      黃煒翔與我們相約,走一趟那個他自小成長,並成為他生命核心的某地──大直。

      我想他已經自己一個人重遊故地幾次,在那些我們未曾和他熟識的時間裡,或是在心中「排演」過幾次,當他真的以一種重新記憶的心情回到這個地方時,該怎麼走,該怎麼說,該怎麼重拾明明記憶清晰卻又好像遺忘的過往,因為他的腳步,沒有一絲遲疑,帶我們一個場域一個場域的走過。

      我們走進了內湖國小,在這個炎熱的暑假裡,操場沒有一個人,那個曾經是權威象徵的司令台,佈滿著枯葉砂石的荒涼。

      他說,在某個下課的十分鐘裡,操場上大家在打躲避球、玩鬼抓人時,而他卻悄悄爬上司令台矇著眼睛,揣摩海倫.凱勒在黑暗中的感覺。
      一起同行的國榮後來寫下:「煒翔的故事,聽起來超裝肖維的。但仔細想想,自己也不是沒有過,整天一個人龜在圖書館看武俠小說的日子,還興致勃勃地拉了一個朋友,一起寫武俠小說,那個朋友大概覺得我痴人說夢,完全沒在鳥我,結果大概寫一千字就不寫了。差別在於,煒翔已經在劇場演了十年的戲。現在,他要調整歸零,做一齣屬於自己個人的獨角戲。他的solo。而我一本武俠都寫不出來。十年來,大概都在喝酒,玩小鳥,當廢渣。人如果能在年輕的時候確立一件以上的事,或者是一件事,一件事就好。持之以恆地做,我非常羨慕。」

      在操場臨接教室的地方有一個小水池,水都乾涸了,此刻的我們無法辨識,是因為放暑假將水抽乾,或是這個水池已經荒廢多年,等著歸來的故人。
      他說,在畢業前夕,同學們要交小學六年和同學的生活照,作為畢業紀念冊的內容,他很少這樣的照片,於是只得事務性的補拍,和那些也要補拍的人一起。他被分配和一個他並不喜歡的人在「照片」中成為朋友,他很不開心,因為要將手搭在那個人的肩膀上,他還記得那樣的不開心,令人驚訝,因為我在他說完故事後試圖回想一個不堪的童年往事,卻一時半刻沒有一點想法。
      於是我想看那張照片,那張封存12歲的黃煒翔的不堪的照片。
      後來後來,我和他說起這件事,尤其是他還清楚記得每個小學同學的名字座號還有他們家住哪裡。
      他說他其實也不能記得每一件事,這令他難過,為什麼分明是生命中的某個時刻的重要的事情,在幾年後,卻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他想接著帶我們去教室看看,可是通往教室的走廊全被鐵拉門擋著,他看起來有些失望,於是我們找了一個可以看見校長室的位置,他問我們是不是能看見校長室,卻自己撇過頭完全不看,讓我們像傻瓜一樣地東張西望,總算是看見那些教室外的門牌。
他問我們,是不是能夠看見旁邊的牆上有著「禮義廉恥」四個大字,那個角度實在是難。
他說在那個日子裡,他總想人生中能夠遇到一個「知己」而他要帶他回來這裡,看著那「禮義廉恥」四個字的中間,有一個他小小的刻記,一個像是「米」字的刻記。

      我們沒有看見,他也沒有。在我們心中,那個「禮義米廉恥」成為了某種,我們未曾參與的黃煒翔的童年的一塊幻象的拼圖,而對他來說,那是一個只剩下言說和文字的回憶故事,「米」還在嗎?他不知道,而記憶中那個禮義廉恥的模樣也變得模糊了,他會不會再來一次呢?和那個「知己」。話到了嘴邊,我沒有問,有些事情不問,很好。

      我們在離開小學前,看見了籃球場上的籃球架。他問,你們有試圖灌籃過嗎?有啊!我們異口同聲地說,但是從來沒有成功過。
      現在一定灌得到吧!國榮說著,朝籃球架衝過去,他飛躍起來,雙手抓在藍框上,回到地面時,整個籃球架都在震動,發出巨大的聲響。

      這是一個時隔18年的灌籃。

      這是一個時隔18年的舊地重遊,帶著小心翼翼保存的回憶與心情,不同於偶然路過的一時惆悵。

      他說,如果不是帶著我們,或許沒有勇氣用這樣的心情在回來這個地方。

      或許黃煒翔依然沒有找到「知己」,但他說在決定做SOLO的此刻,帶我們回來,對他來說意義重大。


      我在20歲時,認識黃煒翔,至今也快10年了。

      而我還想知道更多,關於這個記得全班同學名字座號住址,卻沒有知己的「黃煒翔」。因為在那些回憶裡,許多與未曾謀面的「我們」都相關。


2014年9月10日 星期三

高中好友陳小昭QA:他時而多愁善感,時而開朗到我看到他想不笑都不行



看著黃煒翔的以前的大頭照,他都沒什麼變
生活中常會蹦出一兩句黃氏冷笑話的他,以前是怎麼樣的人呢?
從高中到現在的好友小昭,是怎麼樣看這位多年的好友呢?

陳小昭QA
Q:高中時期的煒翔是個什麼樣的人?
A:高中的他,就是個表情豐富的戲胞子,但是他時而多愁善感,時而開朗到我看到他想不笑都不行(雖然很多令人傻眼的無厘頭);多愁善感的他,總讓我想要幫助他卻又無能為力,因為他的心細到我這個女生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也因為這樣,他常常當我的心靈導師),開朗的他讓我覺得有這個同學真歡樂~


Q:與煒翔認識這麼久,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是什麼?
A:
第一反應是第一次認識到這個人,覺得他很有趣的時候
他坐在我後面,我第一次和他坐在附近,回頭跟他"嘿嘿" (打招呼之類)
他竟然幾秒之內回了我 "白白"


當下的我其實很傻眼,想說這是啥!?!?!?  但這件事以及他當時的表情一直在我的記憶裡揮之不去 XDDDDD

2014年9月8日 星期一

從《演員、表演、至於我的人生》到《19841023》





      2013年,心酸酸工作室在穆勒藝文做了一個讀劇活動,除了讓陳彥瑋、盧國榮這種平常在學校學習寫劇本的人有一次校外讀劇的機會,更是鼓勵其他沒寫過劇本的夥伴,試著寫劇本。
      我們徵詢了煒翔的意願,他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真的很長喔,大概有二個禮拜吧!)決定接受這個挑戰。
      那個經驗對煒翔來說,或許是辛苦的,原本預計寫一個在空蕩蕩的房子裡的一個人的故事的他,為此累積了許多創作的素材,卻發現這些素材與其說是用來建構一個劇本故事的,不如說更像是用文字去記錄、去整理、去解構再結構「黃煒翔」這個人。
      於是他百般思量,捨棄了原本的劇本計畫,寫下了後來讀劇時的劇本作品──《演員、表演、至於我的人生》。

      那是一個滿奇特的作品,以致於難以評價,用嚴格的劇本美學來看待的話,或許破綻百出,然而在那幾個讀劇的夜晚,卻有許多人被黃煒翔溫柔而緩慢的朗讀著自己寫下的文字的聲音和神情所感動。

      那與其說是劇本,更像是散文,一個真誠而帶點勇敢的自白,一個「SOLO」的雛形。

      SOLO是什麼呢?一般會說「獨角戲」或是「單人表演」,而對黃煒翔來說,有一個更細膩的說法──「獨奏會」。這個字詞來自北藝大的演員研究所(該系所名稱很長,在此省略)的學生在進行他們的畢業製作前,所必經的一個小考驗──在沒有舞台、燈光和其他演員的狀況下完成一個演出。從未就讀過北藝大的黃煒翔看了許多許多的「獨奏會」,而那些選擇以自己的人生,或是對自己影響中大的事件,或是試圖用「表演」述說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的「獨奏會」特別打動他。

      讀劇會後,或許也是通過了一個小考驗的感覺吧!也或許就像煒翔自己說的,離30歲更近了,於是想做SOLO的心情更強烈了。但作為一個演員,時間總不是自己的,是屬於一個個劇組,是屬於那些想和你一起演戲的人,是屬於那些想看你扮演某個角色的人的,這兩年,煒翔忙碌著,忙碌在那些不屬於自己的角色之間,因為他總是不能自私一點地把時間留給自己。

      有時候他會徵詢我的意見,特別是今年──2014年,黃煒翔即將30歲的這一年。

「你覺得我該接這個演出嗎?」
「拒絕吧!你該好好做你的SOLO。」
「工作室有什麼計畫嗎?」
「我要畢業,你要好好做你的SOLO。」
「我不確定有沒有要在工作室做SOLO。」
「那無所謂,但你要好好做你的SOLO。」

      他掙扎地拒絕了許多許多的邀約,要好好做他的SOLO。
      一個有別於《演員、表演、至於我的人生》的SOLO。
      為什麼不做已經寫好的本子呢?這大概就是黃煒翔的缺點,也是優點吧!此刻,他感受到的,不同於《演員、表演、至於我的人生》因此沒有辦法做這個本子,也因此,他所呈現的,也絕對是此刻他最真實的感受。

      那是什麼呢?那是比《演員、表演、至於我的人生》更早以前的黃煒翔,是在想著「演員」這回事以前的黃煒翔,是他的記憶中,或許最深的那一塊。



《19841023》



心酸酸工作室 陳彥瑋

2014年9月3日 星期三

1984年10月23日



      1948年,英國小說家喬治.歐威爾寫下了 著名小說《1984》,創造了一個被「Big Brother」控制的國家──大洋國,在這個國度裡,所有的一切彷彿都逃不過Big Brother的眼睛,那一雙監視的眼睛。
      很多年以後,村上春樹寫下了《1Q84》,創造了一個被「Little People」影響的世界,在歐威爾和村上之間的61年中,或許世界的本質真的沒有什麼改變,關於權力、控制、壓迫、傷害的本質,沒有什麼改變,改變的只是手段或是方法,更多的催眠訊息使我們身在其中而不自知。

      世界沒有比1948年更好。

      但真實的1984年發生了很多事情,很多對於「生命」來說習以為常的事情,消逝或誕生。而對人類文明的歷史來說,是一個個偉大時代的過去與將來。
法國哲學家傅柯在這年死去,而荷蘭的足球員羅本、美國的籃球員雷霸龍、最近上映的《Lucy》的史嘉蕾.喬韓森都在這年誕生。

      而1984年,臺灣以「中華台北」的名義重返奧運的舞台,也建立了亞洲金融風暴發生前的一個新黃金年代,也許我們可以說在這個年代出生的孩子是幸福的,在我們尚未看見將來的風暴以前。

      10月23日,陶大偉主持的兒通節目《嘎嘎嗚啦啦》開播,著名的玩偶主持人「孫小毛」也在這天誕生,曾一度被提名為金鼎獎最佳主持人,後續以「不是真人」的理由取消。

      2012年,孫小毛的搭檔陶大偉去世,屬於那個黃金年代的童年時光,也宣告再也無法重現了。

      隔年,2013年。

      同樣出生於1984年10月23日的黃煒翔,29歲了,他決心要在30歲之前,以他的眼睛、他的感受去記憶那些逝去的過往,完成一個有意識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進行的一場回憶,一個SOLO。



      好讓自己不會再忘記更多。

 
心酸酸工作室 陳彥瑋